韓曉平：中國的天然氣時代或被逾越

中國能源網(wǎng)首席信息官韓曉平發(fā)表“中國的天然氣時代或被逾越”主題演講，演講內容如下：

剛才看了一個微信，是于小平寫的文章，就是挑戰(zhàn)我們的邏輯，我們知道周小平同志，說霧霾對人體無害是自然現(xiàn)象，霧霾有害是美國的陷害。于小平認為霧霾是生活現(xiàn)象，讓老百姓創(chuàng)造多少霧霾，煙囪造成多少排放，而且告訴我們，我們大家為了經(jīng)濟發(fā)展，實現(xiàn)我們的夢想，我們這一代要作出犧牲。治理霧霾就是讓老百姓買口罩，買空氣凈化器，最后找到辦法了，紅景天、黃芪和冬瓜子熬水喝就可以治霧霾。

這是邏輯出了問題，我們挑戰(zhàn)邏輯，天然氣是不可逾越的時代，今天也是挑戰(zhàn)我自己，我在任何場合鼓吹天然氣時代，我今天自己打自己的臉，為什么？我覺得今天非常好，俄羅斯朋友在這兒，你們作為一個利益整體，要看到今天發(fā)生的問題，如果你們不自己團結起來，共同來爭取這個市場的話，如果中國一旦發(fā)展非?？炝说脑挘瑫诤芏鄧冶挥庠降?，不要以為天然氣不可逾越的，我一直認為天然氣不可逾越的，但是今天認為很可能被逾越。我們在2006年一直宣傳天然氣，1997年第一篇寫的文章，當時寫的第一篇研究報告，也是寫得天然氣的問題。天然氣成為主導能源，很多人這么認為。

直到幾個月前，北京燃氣李亞蘭董事長宣傳這個事，沒有想到太陽能、風電可再生能源高度的市場化，他們充分的競爭，這里面包括儲能，他們整整把這個時代提前了十年，我們原來認為，到2025年以后，他們才可能和傳統(tǒng)能源實現(xiàn)競爭，但是他們非常的爭氣，我們天然氣不爭氣，美國頁巖氣很爭氣，是怎么增長上來的？冉澤說了，今年下跌一部分，明年可以沖上去，可以看到背后是什么？其實背后就是創(chuàng)新。而今天我們就在創(chuàng)新論壇，美國的創(chuàng)新從來沒有停止，這是美國最近日食（Eclipse）公司打了一口井，在決策的時候油價、氣價最低的時候打這口井，這個井打了40多天，花了1580萬美元，這個每天生產14萬方，每年凝析油1200桶，這個機制的創(chuàng)新是這個行業(yè)的靈魂，恰恰中國最大的問題就是體制機制。

昨天晚上在中央廣播電臺做了一個評論，今天早上播的，就是馬上要出臺深化油氣改革的體制方案，我們知道去年10月份要出，一直拖到今年，今年出不來到明年，明年出不出沒有什么意義，大可不必再出了，出了也不能在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。天然氣探明了儲量，我們跟俄羅斯沒有辦法比，我們中國探明儲量要大大超過美國，也超過了OECD國家，也就是說，我們需要天然氣的國家，我們開發(fā)出來的資源，發(fā)現(xiàn)的資源，其實不能有效的開發(fā)它，其實背后有一個重要的原因，是我們沒有把外部的資金流入，外部的資金進來，這些創(chuàng)新性的資本，不僅是資本的流入，更重要的是一些創(chuàng)新理念的流入，是一些創(chuàng)新技術的流入，如果這些技術，這些理念不能流入這個行業(yè)的話，這個行業(yè)只有死路一條。

這是各國增長，我們沾沾自喜，紅色是我們消費量的增長，那些國家隨時增長，無論是消費量或者產量，一下子就起來了，這個里頭像美國產量和消費量的增長，其實都說明了，我們這種沾沾自喜完全沒有意義的。我們今天石油對外因素、天然氣對外因素恰恰是我們的市場，這個市場不但占據(jù)不了，而且進一步被拉大，我們讓老百姓和我們國家付出這么大的代價，這個代價就是今天的霧霾。大量使用天然氣，2014年做研究，我們把4000億作為目標，作為2020年的目標。今天說句實在的，2800億我們都沒有信心，這個市場沒有這個需求了，這是最大的挑戰(zhàn)。

這是各國天然氣2015年一個數(shù)據(jù)的比較，俄羅斯的朋友在這兒，他們每個人2738立方米天然氣，我們只有141立方米天然氣。2020年的目標達到3500億，不過是248立方米，遠遠落后世界的平均水平，比印度好一點，可以五十步笑百步，跟其它國家比差距非常大。

這個差距背后是成本的問題，因為氣價太高了，社會沒有辦法承擔，所以大家不用氣，這是美國各種發(fā)電的比較，美國的煤電，特朗普上來之前支持煤炭，支持煤炭發(fā)展，上臺不說這個事，什么原因，選票需要6.5萬選票，頁巖氣創(chuàng)造了65萬的就業(yè)，不可能為了6.5萬犧牲65萬，美國的煤炭被頁巖氣活生生擠出美國市場，沒有任何價格優(yōu)勢和保護，可以看到燃煤火電的價格這是0.333，但是在美國沒有辦法光伏競爭，美國多晶硅地面光伏，美國頁巖氣也面臨挑戰(zhàn)。

天然氣十三五，要完成4000億，年增速保持在15.18%，你們覺得這個行業(yè)可能嗎？有這個士氣嗎？現(xiàn)在最大的問題，這個行業(yè)不但有三桶油，還有省公司，還有市公司，還有天然氣公司，每一家公司想著如何雁過拔毛，到飛到老百姓，別說毛沒有的，連肉都沒有了。按照現(xiàn)在的增速保持在7.25，很困難一個速度，我們到2020年是2800億，意味著什么？我們簽的這些協(xié)議沒有辦法執(zhí)行，但是3500億，我們市場消費要增長12.15，很困難了。所以油氣，我跟金燦榮寫一本書，新石油戰(zhàn)爭，核心就是講石油和天然氣原來爭奪資源，現(xiàn)在變?yōu)闋帄Z市場。我們也很希望，這個爭奪市場的過程中，中國一個巨大的市場，能夠為一帶一路國家提供一個巨大的空間。但是同時，油氣行業(yè)面臨著巨大的挑戰(zhàn)，首先這個挑戰(zhàn)在能源供給側，可再生能源飛速的發(fā)展，頁巖油氣這些技術的進步，天然氣供給增強，節(jié)能技術進步太快了。節(jié)能燈泡，原來用白熾燈，現(xiàn)在用節(jié)能燈，只需要9瓦。我們用得電腦要600瓦，現(xiàn)在隨便普通的電腦只有45瓦，如果用ipad為10瓦，各種各樣的技術完全出乎意料，還有替代的技術，還有老百姓環(huán)境意識的提升。這個爭奪的焦點，主要爭奪油氣終端市場，包括俄羅斯，我覺得要跟我們中國的企業(yè)合作起來，要爭奪這個終端的市場是最重要的，一定要有市場的概念，沒有這樣一個意識的話，這個市場不會白白在那兒，沒有人買單是最大的問題。與可再生能源要爭奪技術上的優(yōu)勢，成本上的優(yōu)勢。

上海中心大廈，全世界第二高，剛剛蓋好，43萬平方米建筑，118層，632米高，在大樓的頂端裝了巨大的風電，風電為這個大樓一年提供119萬度電，在大樓的地下室安裝1000千瓦的天然氣發(fā)電，采暖、制冷、供生活熱水，包括空調除濕。還有迪士尼，上海大眾汽車用天然氣分布式的發(fā)電。我們現(xiàn)在分布式發(fā)電面臨極大的困難，為什么呢？因為上游做油氣的企業(yè)把我們視為第一個敵人，千方百計把我們掐死，非常的困難。

在目前這樣一個完全沒有利潤的情況下還要漲價，天然氣要漲價，剛剛漲了10%，使很多天然氣分布式項目就此夭折，天然氣價格居高不下，上游的壟斷，傳輸管道，省燃氣公司層層扒皮，沒有多少利潤不停的漲價，我用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漲價，沒有信用，一個市場如果一旦失去信用，沒有人敢用，沒有敢跟你合作，這是很大的問題。

還有電力改革，大用戶直供電。我們知道十三五，現(xiàn)在有4500億度電要進行電能替代，在終端用戶進行電能替代，4500億度把1500億立方米天然氣擠出市場，本來這些替代煤應該是用天然氣，恰恰天然氣的價格高，再加上動不動就漲價，心態(tài)上出問題了，市場沒有辦法信任，最后他們認為說，我干脆用電算了，結果他們開始用電。我們很多項目被電擠出來了，還要面臨裝備制造價格居高不下，油氣價格高，裝備制造價格也高，形成惡性循環(huán)。還要面臨電網(wǎng)，電網(wǎng)認為你們都發(fā)電了，我們電賣給誰，可再生能源接入電網(wǎng)非常困難。

溫室氣體減排的壓力，實際上燒2000億噸煤，今年下大雨六個小時沒有到辦公室，只能去看電影，后來又花三個多小時回家。在北京買車不行，還要買船。人類以發(fā)現(xiàn)的化石能源儲量80%不可動用，天然氣依然這么高價格的話，可能這個氣候變化的問題最后導致你連動用的機會都沒有了。溫度已經(jīng)上升了超過1.5度。

美國各類電源的全生命周期碳排放的估值，天然氣發(fā)電622克，煤電1041克，太陽能是14克，水電是15克，核電17克，風電18克，地熱發(fā)電39克，再不努力的話，留給你們的時間非常短暫。

還有霧霾的問題，霧霾問題不講了。

大家知道特斯拉汽車，這個特斯拉汽車看似是一個汽車，但是特斯拉公司從來不參加汽車展，每一次參加汽車展都是車展借來的車。他們參加IT的展覽，是可移動的ipad，不是汽車，是信息產品。特斯拉電池85千瓦時充滿，需要幾十個小時充滿，買車的走得高端路線或者有錢人，在家里不能充電，不能快充，還需要慢充，誰能夠接受這樣的產品。后來部分在屋頂裝完太陽能電站，再增加一個電源墻，當有電動汽車電源墻和太陽能電站的時候，這些美國人突然干了一件事情，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個鉗子，跟電網(wǎng)公司的一下子剪掉了。他們的供電非常安全，在此之前，美國發(fā)生了幾次的颶風，造成長時間的停頓，電網(wǎng)沒有辦法解決的。用了這三件東西了以后，它的供電百分之百可靠。家里有一個大號的充電寶，再加上充電站，再加上太陽能充電站，這個趨勢愈演愈烈。既然如此的話，幫助美國屋頂發(fā)電的進行發(fā)電的，美國屋頂是油氈做的，每次換幾十萬美金，特斯拉幫你換，特斯拉準備把美國4500萬的屋頂安裝太陽能，全世界的屋頂數(shù)量是美國的8倍，這就是未來的的市場，8倍美國的屋頂數(shù)量再加上4500萬的屋頂。特斯拉超級充電寶銷售的時候瞬間一搶而空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推出第二代充電寶，原來7千瓦時，現(xiàn)在10千瓦時，現(xiàn)在帶一個逆變器，通過聯(lián)網(wǎng)利用起來。馬斯克說，一個太陽能屋頂，一套儲能系統(tǒng)以及一輛電動車，可以推廣到全世界去。

這個成本是多少，我們電價在2020年光伏4毛錢以下，如果在4毛錢以下，使用這些充電墻，特斯拉6毛9，如果用推出的產品6.9毛，他們的目標到2020年降到一元一瓦時，現(xiàn)在河北居民電價是5毛3，比我們國家交叉補充的居民價還要低，其它的工業(yè)用電、商業(yè)用電遠遠高于這個價格，也就是說，以后在中國所有的用戶，只要你有足夠的空間，你都可以采用這樣的方式。

特斯拉馬上要建新的工廠，全部使用太陽能和風電，造價再低30%，我們看到產品，5500塊錢造價再低30%。而且電動汽車增速也非?？?，特斯拉3，還沒有看到實車，今年10月份公布車的照片，但是這個車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訂出40萬輛，我們只知道這個車百公里加速6秒，充一次電可以跑346公里，造價是3.5萬美元，24萬人民幣。我剛從廣州回來，廣州供電局跟他們談，特斯拉將在中國建設工廠。

我們漢能，直接光伏電池裝在屋頂上，一邊開一邊充電，停在任何地方是一個小的電站。

我這次的改變跟光伏變化有很大的關系。在8月28號，陜西陽泉招標的時候報的6毛一度電，你報6毛行不行，全資收益率還有12%，你放心下一次所有人報的更低。果不其然，在包頭項目中，他們報的5毛2，前面十家都比協(xié)鑫報的低，平均電價只有5毛6。我問華電，他們說投資收益完全滿足國資委對他們的要求，國資委對國有企業(yè)8%的股本金收益率，這次投標結果能夠保證8%的收益率，報的5毛2。后來在烏海的項目，英利報的4毛5，5毛2以下的一共有8家，英利總經(jīng)理對外說股本金10%，這個電價包括增值稅，盡管增值稅給予一定的優(yōu)惠，但是包括水，如果分布式能源裝在用戶的屋頂?shù)脑挘遣恍枰鲋刀惖?。這個電價比它還要低，也不需要租賃，這一場變化比我們預期來的更猛，或者更快。協(xié)鑫在2019年光伏上網(wǎng)電價3毛8分1。

現(xiàn)在光伏的扶貧正在做，在安徽革命老區(qū)裝了一個吉瓦，農民特別高興，天天擦的干干凈凈，大概提高10%的發(fā)電量。現(xiàn)在協(xié)鑫光伏農業(yè)，大米的產量提高了20%，在稻田里裝光伏發(fā)電了以后，結果大米的產量提高了20%。什么原因知道嗎？因為日照，我們在南方的時候日照太強了以后，生長周期太短了，米不飽滿，米很難吃。結果提高了20%，使這個顆粒更加飽滿，產量增加，米的口感發(fā)生質的變化，售價大幅度提升。這是我們老家螃蟹，我們吃到最好的螃蟹就是這兒的螃蟹，今年光伏下長了螃蟹，可能遮蔽一部分的太陽，殼沒有那么硬，螃蟹比一般的螃蟹要大，非常的飽滿，光伏螃蟹。最后做研究，荒漠化治理，保持水土流失，我們將面臨光伏無處不在的時代。

光伏補貼大幅度的下降，由于這一次的報價的下降，導致補貼下降，對整個市場沒有什么影響，現(xiàn)在報出來的價格遠遠低于實際用戶的電價，給不給補貼已經(jīng)無所謂了。

風電發(fā)電也很快，技術也是驚人，我們現(xiàn)在發(fā)電最多不是在內蒙，也不是新疆，發(fā)電最多的地方居然是在福建、貴州、四川盆地的邊遠地區(qū)，在云南這樣一些地方，在山區(qū)的電跟當?shù)氐乃娍梢源蚶?，現(xiàn)在風電的造價大幅度下降，到2022年達到了3毛8。

而且除此之外儲能技術進步非?？?，而且超出我們的預期，德國可再生能源無處不在，到2005年，這是2010年，這是2015年，黃色是光伏，綠的生物質的，紅是風電，整個全國電源無處不在。

我們火電非常爭氣，燃煤火電所有的指標遠遠低于天然氣，甚至低于我們實際的排放。

電能替代，剛才講了4500度擠壓1500億立方米天然氣。二氧化碳的排放要增加，實際計算的結果，現(xiàn)在地源熱泵非常時髦，南方地方可以做到3.0，和天然氣、二氧化碳排放相等，天然氣在碳排放的優(yōu)勢，由于技術進步被縮小，這是空氣源熱泵，電能加空氣源熱泵?，F(xiàn)在給農村1毛一度電，沿海的核電有800個小時發(fā)不出來，這部分的核電非常低的價格對用戶進行銜接，這樣一個量4毛錢，現(xiàn)在北京居民4毛88，相當于5毛6，遠遠低于實際燒天然氣，我現(xiàn)在琢磨把我們家壁掛爐改造成空氣源熱泵，也沒有污染物的直接排放。

除此之外建筑節(jié)能，我現(xiàn)在北京西邊看了四個房子，這四個房子沒有一個房子需要集中供暖，也沒有外部天然氣，這是意外收獲。我們現(xiàn)在的房價漲得很快，漲了很多，以前的一個房子一萬塊錢，加兩千塊錢的建筑維護，很多人沒有愿意支付兩千塊錢。如果房子七萬塊錢，兩千塊錢看得見嗎？由于房價漲速太快，越來越多的房子采用節(jié)能建筑，根本不需要天然氣，也不需要集中采暖。室內一個地緣熱泵就可以，每平米5到10瓦，供一點新風。北京郊區(qū)農村，前一段時間碰到北京燃氣，北京市做城市農村供氣，他們研究來研究去沒有必要，還不如供電算了。其實中國的現(xiàn)代化，在于中國農民的現(xiàn)代化，就是人的城鎮(zhèn)化，就是農村現(xiàn)代化，最重要的問題給農民提供什么的房子。跟北京住建委，他們今年馬上建五萬平米給農民零能耗建筑，完全不需要外部的能源，除非用一點電，如果找到太陽能發(fā)電，儲一點電的話，連外部的電都可以不需要了。

我們提出的一個結論，可再生能源、節(jié)能、儲能、綠色建筑，甚至清潔燃煤都不斷創(chuàng)新，不斷努力，不斷完善，不斷降低成本，不斷爭取擴大市場。天然氣漲價的根本問題就是壟斷、經(jīng)營不善和拒絕市場化的改革。漲價背后后作用力不可小視，可能摧毀我們對天然氣行業(yè)的信心。首先打擊就是分布式能源，使大量的項目流產，最終導致天然氣市場將會長期受到傷害。

由于競爭性的市場無法建立，地方省市政府區(qū)域的壟斷，再加上地方的管網(wǎng)公司，普遍是雁過拔毛，使氣價居高不下。正是由于油氣企業(yè)不改革，今天3500億是一個夢。天然氣由于我們不改革，我們已經(jīng)錯過了黃金的發(fā)展機遇期，現(xiàn)在亡羊補牢，可能是最后的一個機會了，謝謝大家。